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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器收藏正渐入佳境
2018-07-23  编辑:收藏快报 朱浩云  浏览次数:4481    加收藏

众所周知,中国青铜器历来是世界公认的顶级艺术品。青铜器为何有如此魅力?它的市场前景如何?

青铜器承载悠久历史文化

青铜器历史悠久,早在公元前18世纪前的夏朝,就已能生产很复杂的青铜器。到商代晚期和西周早期中国青铜器达到鼎盛时期。那时青铜器只是上层贵族享用物品,平民百姓无法享受。直到公元前3世纪,青铜器发展步入最后阶段,青铜器不再为少数人所专用,而成为百姓的日常生活用品。

商晚期青铜饕餮纹方罍
(2017年纽约佳士得3384.75万美元成交,折合人民币2.34亿元)


商晚期青铜饕餮纹方尊
(2017年纽约佳士得以3720.75万美元成交,折合人民币2.57亿元)

青铜器是民国藏界“龙头”

几乎每一件青铜器背后都有一个传奇故事,以毛公鼎、大克鼎、大盂鼎为例。毛公鼎为西周晚期青铜器,因作器者毛公而得名。口饰重环纹一道,敞口,双立耳,三蹄足。毛公鼎铭文长度接近五百字,在目前所见青铜器铭文中为最长。

清道光二十三年(1843),毛公鼎在陕西岐山县被挖出后,辗转落入古董商苏亿年之手。咸丰二年(1852),北京金石学家、收藏家陈介祺又从苏亿年之手购得,并赏给苏亿年1000两,此鼎深藏于密室,鲜为人知。陈介祺病故后,1902年其后人卖出此鼎,归两江总督端方所有,1911年端方被派到四川镇压保路运动,被革命军所杀。之后端方后人因家道中落,将毛公鼎典押给天津俄国人开办的华俄道盛银行。英国记者辛浦森出美金5万元向端家购买,端家嫌钱太少,不肯割爱。当时有爱国人士呼吁保护国宝,毛公鼎辗转至大收藏家叶恭绰手中,存入大陆银行。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叶恭绰避走香港,毛公鼎未能带走,藏在上海寓所里。由于叶恭绰是用假名买的毛公鼎,让日本人无法查知其下落。叶恭绰嘱咐其侄叶公超有朝一日将鼎献给国家。毛公鼎几经易手,甚至差点被日本军方夺走,所幸叶公超拼死保护,誓不承认知道宝鼎下落。叶恭绰为救侄子,制造一只假鼎上交日军。叶公超被释放后,于1941年夏密携毛公鼎逃往香港。不久香港被日军攻占,叶家托德国友人将毛公鼎辗转返回上海。后因生活困顿,将鼎典押给银行,由钜贾陈永仁出资赎出,毛公鼎才不至于流浪他乡。1946年陈永仁将鼎捐献给政府,隔年由上海运至南京,收藏于中央博物馆。1948年,国民党退守台湾,大量南京故宫博物院珍贵文物南迁至台北。后成为台北故宫博物院镇馆之宝。

大克鼎于清光绪十六年(1890)出土于陕西扶风县。该件大克鼎腹内壁上铭文共28行西周大克鼎文字290字,为西周大篆的典范之作。

咸丰九年(1859),左宗棠被永州总兵樊燮谗言所伤,遭朝廷议罪。幸得时任侍读学士的潘祖荫援手,上奏咸丰皇帝力保宗棠,且多方打点,上下疏通,左才获脱免。潘乃当时金石收藏大家,左宗棠得大克鼎后遂以相赠,以谢当年搭救之恩。巧的是左宗棠同治年间又购进大盂鼎,后转让给潘祖荫。大盂鼎又称廿三祀盂鼎,西周炊器,1849年出土于陕西。铭文291字,记载周康王在宗周训诰盂之事。

民国初年,曾有美籍人士来华找潘氏商谈求让大鼎,出价达数百两黄金之巨。但终为潘家所回绝。30年代中叶,国民党当局在苏州新建一幢大楼。党国大员突发奇想,要在大楼落成后以纪念为名办一展览会,邀潘家以大鼎参展,以图无限期占有大鼎。然此拙劣伎俩为潘氏识破,婉言拒绝参展。

抗战时,潘达于请家人和木匠师傅帮忙,连夜把克鼎、盂鼎和一批青铜器装箱深藏屋子底下。城陷后她家前后闯进7批日本强盗,财产什物损失殆尽,连日军司令松井都查问潘家收藏,却到底没有发现踪迹。

抗战胜利后,宝藏再次“出土”。潘达于把它们藏在一间屋里,用旧家具破杂物覆盖,再将整进房屋钉断,既不住人也不走人,直到解放后。1951年7月移居上海的潘达于寄出一封信:“窃念盂克二大鼎为具有全国性之重要文物,亟宜贮藏得所,克保永久。诚愿将两大鼎呈献……”刚成立的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表彰潘氏捐献之举。1952年上博开馆,二鼎如愿入馆,使市民第一次饱览这闻名半个多世纪的“国之重器”。1959年中国历史博物馆开馆,大盂鼎等125件珍贵文物应征北上。两件巨鼎自此各镇一方。

西周宣王五年青铜兮甲盘
(2017年西泠春拍会以2.12亿元成交,“兮甲盘”是南宋唯一存世的宫廷旧藏青铜器)

商晚期青铜羊觥
(2017年纽约佳士得2712.75万美元成交,折合人民币1.877亿元,藤田美术馆旧藏)

青铜器长期被市场低估

在艺术市场上,青铜器一直是艺术品投资中的龙头老大。青铜器的投资回报率一直很高。民国时期北京琉璃厂,发大财的古董商不少是以“吃金石”居多,当时一件周代铜鼎可换一堆康雍乾官窑瓷盘碗罐等器。相比鉴别明清官窑瓷器,鉴别青铜器的难度要大很多,这也大大增加它的利润空间。上世纪90年代国内兴起艺术品拍卖后,由于受到政策法律等因素制约,市场上很少见青铜器亮相。1995年朵云轩曾拍卖过一件商代青铜夔纹觚,估价50万至60万元,当时并未引起人们太多关注,成交价仅为75万元,价格平平。2001年纽约佳士得推出一件西周青铜酒器“皿天全”方罍器,其存世数量很少。而与之相同或类似的器型多藏于上博和北京故宫,有意思的是,这只酒器的盖子现藏于湖南省博物馆。当西周青铜酒器上拍时,受到世界各地藏家热烈追捧,最后被一法国私人藏家以924.6万美元收入囊中。此价开创亚洲艺术品拍卖新天价。遗憾的是,该纪录一直保持到2017年,换言之,整整有16年之久未被打破,期间字画、瓷器等纪录屡被刷新。专家认为:从宋代开始的古董收藏,一直列为头号藏品的青铜器,却在最近三四十年来忽然“不值钱”了,比起中国书画、瓷器、油画甚至“70、80后”的当代艺术品,青铜器的价位显得太低,且普遍受到藏家的轻视。


商晚期青铜饕餮纹瓿
(2017年纽约佳士得2712.75万美元成交,折合人民币1.877亿元,大板藤田美术馆旧藏)

近年来青铜器异军突起

2017年青铜器犹如一匹大黑马在海内外市场上狂奔,先是海外纽约苏富比传来喜讯,一件由美国纽约Albcenter-Knox艺术馆提供的“商代青铜酒器青铜鸮纹方斝”以810.4万美元成交,创下了当时青铜器拍卖的全球第二高价。之后,纽约佳士得又捷报频传,“商晚期青铜饕餮纹方尊”以3720.75万美元成交,折合人民币2.57亿元;“商晚期青铜饕餮纹方罍”被拍至3384.75万美元,折合人民币2.34亿元;“商晚期青铜饕餮纹瓿”和“商晚期青铜羊觥”分别以2712.75万美元成交,折合人民币1.877亿元。而在国内市场上,西泠印社春拍推出“西周宣王五年青铜兮甲盘”,这是南宋唯一存世的宫廷旧藏青铜器,以高达2.12亿元成交,轰动全球。

到了2018年,保利香港2018春拍会西周晚期青铜龙纹鼎1062万港元成交;苏富比纽约亚洲艺术周,一件商殷墟时期青铜饕餮纹卣以193.5万美元成交,约合人民币1223万元;2018西泠印社春拍呈推西周晚期青铜史颂簋,估价高达800万—1500万元。

实际上,青铜器在2016年已有启动迹象,在中国嘉德2016秋拍“大观”专场中,一件吴隐、叶恭绰旧藏、陈介祺监拓的“周毛公鼎六名家题跋本”上拍。据载,早年端方获此鼎后,制作几十张拓片出售,每张时售200两白银。这件拓片中有吴昌硕、张祖翼、陆恢、吴臧龛、褚德彝、王国维跋语。此件“黑老虎”以140万元起拍,最终以1138.5万元高价成交,震惊拍坛,并创下金石碑帖拍卖新纪录。

尽管这两年青铜器亿元频现,但笔者以为,青铜器的价位还没有到位,随着国内藏家的越来越成熟,对青铜器的价值也会有新的认识,也许不久的将来青铜器又会重新坐上藏界“老大”的位子,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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