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梵志 《最后的晚餐》,2001年作,油彩画布,220x400公分。
曾梵志作品打破纪录更像是个人品牌的进一步确立,并不能代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集体繁荣。
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已经很久没有那么令人振奋的消息了。
在刚刚结束的为期五天的马拉松式的苏富比秋拍中,中国艺术家看上去成了胜利者。2330万美元的价格不仅打破了画家曾梵志以往的拍卖纪录—他在2008年5月的“面具系列六号”的出售价格为966万美元,而且还超过了此前日本艺术家村上隆保持的亚洲当代艺术作品的拍卖记录。
交易价格从900万美元开始,经历了15分钟紧张的电话报价,最终被一位未公开身份的买家拿下。有人认为这一纪录被打破完全在意料之中。苏富比也正在迎来它在中国的第40个年头,会有些不寻常的业绩发生。此次拍卖的其它成交也十分强劲。
中国当代艺术的好时光果真又回来了么?
首先,无论如何,购买中国当代艺术作品仍然需要勇气。这一市场存在着典型的信息不对称,价格并不透明,和金融资产相比流动性也不强,这也使得人们往往只能通过一年两度的拍卖一窥市场的起落。与此同时,拍卖行也往往存在不同程度的幕后操作,一切看起来都像蒙上了一层面纱。
经济危机过去整整5年之后,大体来讲,艺术市场的整体价格已从金融危机中恢复,但中国当代艺术领域却并未完全从低迷状态中走出。一位美国的艺术评论家跟我说,在中国艺术家尚不理解何为经济危机时,这一切就忽然发生了,一如17世纪荷兰郁金香的狂热。即便狂热已经消散,依然需要更长时间的复原。
2006年开始短暂狂热期的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就像源源不断产出迎合西方口味作品的艺术工厂。曾梵志就曾不止一次地对西方媒体强调,他的每一笔都是自己来画。这句话正微妙回应了当代艺术的复制、抄袭和机会主义者现象,其中一些问题困扰至今,令西方藏家心有警惕。
一些中国艺术家就是这样从质疑和危机中突围,作品价格始终处于相对稳定甚至上升的状态,比如张晓刚和曾梵志。少数艺术家则被市场无情抛弃,虽然依然住在豪华的住宅,开着名车,但访客寥寥,几年内一幅作品也没有卖出。一些年轻的中国艺术家也开始在经历了动荡之后的艺术市场中成长起来,比如由佩斯画廊代理的李松松。
尽管来自中国、印度和其它新兴经济体的富裕买家,开始减少传统意义上拍卖行对欧美藏家的依赖,中国更成为了苏富比和佳士得这两家局外人难以区分的拍卖行较量的又一战场,但来自中国的艺术家并未获得与之相称的地位。
当艺术市场不再受益于普遍性的“中国”概念,作为集体出现的中国当代艺术的“四大天王”的概念,5年来也就很少有人再提及了。比如岳敏君清一色的粉红笑脸不再那么令人青睐,王广义的波普作品价格一落千丈之后也并未出现明显反弹,高价已经成为了尘封的过去。只有当时并未受到太大波及的张晓刚依然是西方市场热衷追捧的艺术家,今年年初他在佩斯画廊展出的雕塑作品一售而空。2008年开始,佩斯画廊同张晓刚签订了10年合约。与海外画廊签约往往是艺术家地位的体现。
曾梵志过去几年内的崛起,更像是个人品牌在海外市场的进一步确立,并不能代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集体繁荣。此次打破记录的这张4米长的巨大画作最初由比利时藏家尤伦斯于2002年在北京的一间画廊购入,灵感来自于达·芬奇《最后的晚餐》。作为中国当代艺术的最大藏家之一,尤伦斯近年来已经出售了相当一部分中国当代艺术作品。
拥有15件曾梵志画作的法国艺术品收藏家Fran•ois Pinault则称他是“21世纪的杰克逊·波洛克”(美国首位得到国际认可的抽象表现派艺术家)。通常认为被海外藏家收藏的作品,价格相对处于稳定状态,这样的作品已进入到全球运转当中。这也是曾梵志作品近年来价格稳定上涨的原因。虽然作为资产的艺术品回报率在过去5年远超标准普尔,但它往往也像金融市场一样充满迷雾,最终的价值只能通过时间推移而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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