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艺术家 黄立言 油画作品 《风景十六》
少有什么比这样的一些画面更远离我们在生活中所感受到的。318艺术家黄立言的绘画弥漫着悲伤、荒谬、虚无、孤独、暧昧、神经质和难以捉摸的隐痛,细看又有某些混乱和悲剧感潜伏在里头,它们是画家内心涌动的潮汐,也是命运疏离的暗示。我知道,黄立言是一位徘徊在现实和幻想之间的画家,也是一位可以把内心的悲伤和天上的星星链接在一起的画家,他绘画透露出来的自我气息是另一个存在的他者,如此“不由自主”的表达所带来的个人性正是世相人生的一个面影。
《骄傲是一种莫名的悲伤》画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把手放在蜡烛的火焰上燃烧的形象。骄傲和悲伤是两个不搭界的情绪,但在黄立言那里有着异样的体验:悲伤可以是一种骄傲。悲伤的人总比冷漠的、算计的、贪婪的人值得信赖。德国舞蹈家皮娜.鲍什说“我跳舞,因为我悲伤”,悲伤有时也是一种宿命的激情,成熟的悲伤不需要歇斯底里。西装男内心的骄傲通过火焰的烧灼而获得,也许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悲伤的情绪带给他心灵的滋养;《在想象力稀缺的夜晚》,一个欧洲中世纪的骑士,他在和一匹白马交流,还有娃娃和天边闪烁着几近疯狂的光。这些不可能出现的人和物象就这样出现在他的画面,荒诞而大胆。这幅画大概是黄立言的绘画观点,想象力大于技巧,绘画应该是想象力的延伸而不是照相机般的记录;《悲伤的不止是你》,一男子举起AK47枪射击鹦鹉,鹦鹉好像安然等待这一刻的到来。持枪者为何射杀一只鹦鹉,没有人知道。他是绝望、是疯狂、是心死,或是别的什么都有可能,但画面传达的更多的是自杀式的悲情,持枪者射击的是他内心的鹦鹉。画家在创作这个作品时把自己的感受带到画面里,他者就是自我,所以悲伤的不止是你。
显然,生活在广州三号线艺术空间里的黄立言并不是一个胜利者,他甚至没有为了赚钱而画画。他属于“沉默的少数”,却是一位用心灵聆听的敏感者。其实不然,在聊天时他不时说出一些很有见解的话,让他更像一位诗人,这也就是他在绘画中运用了诗歌的意象所给他带来的感性的和模糊不定的光芒。他喜欢看外国的文艺片,偶尔告诉我一些不错的片子,有时我通过他钟情的电影感受他的内心营造出来的陌生意境。他就这么安于生活的一隅,远远观望着这个迷茫的世界,他知道生命必须经历孤独和沉思,他渴望去表达他意外得来的部分。所以生活中的软弱、畏惧和孤独他都擅于捕捉,但他也有抒情诗晶莹的梦想和纯净的呼吸。他最近的一幅作品就体现了他安静思考的美感:一位年轻的僧侣在低眉在风中随喜而行,他的身后跟着蝴蝶、蜻蜓、蜜蜂等昆虫,画面没有过多的内容,却让人感受到僧侣也是一只善良的昆虫。如此宁静的情感来自黄立言云水谣般的世界,我觉得他带来的不仅仅是尘世的果实还是未来的种籽。绘画在黄立言那里就这样成为一种慰籍、一种自我的拯救,它缓解和释放了他与世界、他与自我、他与社会之间的紧张关系。有一个叫嘘嘘猫的人说“别人的正路,或是你的迷途”。黄立言没有跟风,他只是按照自己理解世界的方式画着,他通过绘画超越自身的问题,或者干脆在艺术里迷失。
318艺术家 黄立言 油画作品 《风景十八》
作家黑贝尔说:没有自传就没有写作。在黄立言的作品中我们看到当下生活的印记,那些从他心灵的放映器中投射过来的影子成为一种自传,成为他隐秘的心灵史。他悲观的倾向,自我的怀疑和内心的困顿一如生命的图案在白色的布上展开。《因两天两夜睡不着觉而长痘痘的诗人》《被错过的幸福》《忧郁症患者》《沉默的存在》《春夏秋冬又一春》《本命年》等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在我看来就是艺术家的自画像,是他内心自我镜像的互认。镜像中的黄立言在无望中游荡,他书写的可能就是一本不安之书,他无所顾忌为自己内心的声音或欲望所支配,在《一个无法完成的动作》《恐惧吞噬灵魂》等画作中表现出生存本身就是一件件荒谬的事件,其实真实的生活就匿名在其中,只是我们忽略了它真实的面目。
有人说黄立言在技术上有些粗糙,画面看起来不准确,不像古典油画那么讲究对比、注重细节,追求笔触的华丽。他似乎花在技法上的时间不多,他的人物也不唯美,甚至怪异,比如比例失衡的保安、赶鸵鸟的人、爬树的民工等等。但把油画装在油画里,显然不是他想干的活。他非写实的技巧从未妨碍过自由的表达。艺术应该为人生提供判断,这里面需要的更多的是画家对人的境遇的认知能力。可以说,在黄立言的绘画中,我看到很多画家所没有的品质,那就是他画面呈现出来的文学性。文学性在一些艺术作品中是最稀薄的一个环节,但它又是一切艺术作品打动心灵的秘密所在。绘画有一对翅膀:视觉和心灵。黄立言已经创造了自己的视觉形象,心灵的在场让他的才情在另一片天空敞开。
我们的生命有时浸润在一个与现实相去甚远的情境里,绘画世界似乎在等待着它的画家,黄立言身上生长着文学的触觉,他用感性的画面抵御存在的僵硬,他因之可以像没有被驯养的野兽一样奔跑,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
黄礼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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