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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治:独自重组世界
2016-04-26  编辑:郑莹  浏览次数:18043    加收藏



318艺术家 刘治 版画作品 28星宿——房日兔


      最早接触刘治,是看到他的《二十八星宿》系列油画,在普遍追求油画异样化的时代,这些绘画容易招惹观众的眼睛,但我当时就似乎觉得“新奇”之后另有别的东西。这一系列的绘画将中国传统占星系统中的“星宿”人物化,以鲜艳夺目的颜色、夸张变形的人物特征呈现出来。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变形乍一眼看去会感觉具有强烈时尚气质,因此这些绘画在视觉上明显区别于古典油画,但仔细品味就会发现,这系列作品又绝不单纯是靠视觉刺激获得简单的时尚感,而是指向一种神秘感、庄严感,似乎是地球上某个已经消失的古代文明,又好像某个外星文明呈现的图景,似曾相识却又有强烈的异样感。是不是具有“当代性”已经不能有效地解释他的作品,因为对于刘治来说,绘画不是重点,重点是通过绘画我们可以走进一个他以一己之力建构出来的世界,至于能在这个世界里走多远,完全取决于观者的想象力和知识能力。


      之后,我在宋庄一次饭局上见到刘治本人,我们在嘈杂的觥筹交错中聊得兴致大发,我发觉与他聊天就好像是一场想象力、知识力的交锋,动辄极大的思维跨越让人兴奋。他的思维方式完全不像常见的艺术家那样具有固定的、可循迹的理论体系,甚至根本不会像许多艺术家那样预备一套理论体系来对自己的绘画自圆其说,让我感觉他思考的根本就不是绘画,他只是借助绘画来思考和表达那个他自己称之为“架空”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刘治将中国古典神话、西方古典魔幻、未来主义与科幻糅合在一起,将人类文明的逻辑打断并重组,将我们熟知的历史之外的可能性拖曳出来,我称这是对人类文化的一次“解放”——以想象的方式向人类认知之外的时间、空间致敬。

      在我看来,与其说是他一个人进行着想象的狂欢,不如说他以一个英雄主义的姿态进行自救——以个体的力量,在混乱的、冲突的、变幻的人心中重新梳理出世界的证据,或者说活着的依据和方向,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他的绘画里会藏着一种造物般的庄严感。318艺术家刘治的生活一直处于一种信仰状态,只不过这种信仰不是“宗教”,而是一种持续追问、确认、怀疑、重新追问、重新确认这样一种永不停息的过程,而这趟思想苦旅的原因,就是他不相信现有的知识体系,而不相信的原因,是看到我们从小到大早起晚归学习的知识体系,不过是一套愚弄头脑、制造傻子的程序,它们在保留人肉体的前提下钳制人的精神,制造了为数众多的身在现代社会却有着原始思维的中国人。不相信,却还不能放弃活下去,那就必须得找到新的根据——如果已知的知识体系都面目可疑,那么只好凭着一己之力去重新丈量、实测世界,对万物和规则做出令自己信服的解释和命名。

      我想,很少有人会理解刘治在这项大工程面前的艰辛和快乐,包括我也不能,我只跟他在他的世界里走了不远便已跟不上脚步,那些路径对他而言很熟悉,对我而言是黑暗中的泥泞和悬崖。不过,我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也钦佩这种精神上的英雄主义开荒者的气质。生命向来会寻找出路,只不过有些人的需求和呼声更强烈而已。

      刘治来自于单亲家庭,在中国的文化规则里,单亲孩子有更多的机会看到世界和人性的真相。从进入这个世界一开始,他比别人更敏感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BUG所在,或许是因为人偏爱完整的天性,刘治折回内心,尝试在虚拟中对现实世界的问题进行修复,他所重构的世界,从那时就已经开始。此后,外在的世界反而成了他思考、验证个体世界的标本,而已有的思想体系也成为他的素材和线索。刘治的绘画,就是在这样一个思想生态下的产物,对于刘治而言,绘画是那个无法与人共享的世界的方案图,而绘画记载、存储了关于那个世界的信息;


      这就比较容易理解为什么刘治选择了艺术,因为艺术是最符合他生命状态的方式。我看到他初学绘画时的作品,并没有按照我们常见的四平八稳的规矩训练,似乎从一开始就在进行创作,他没有奔着事物的“结构”去,而是奔着“事物在世界中的角色”而去,因此带有极强的表现主义色彩和神秘气质。


318艺术家 刘治 版画作品 《天使2》


      在考入中央美院之前,刘治曾上过一个他称为“骗子大学”的学校,最后他依靠武力退学——这似乎可以解释他后来一直对武术痴迷的原因所在:习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自己与他人相处的规则,尤其是面对社会阴暗面的时候,武术可以确保一个人的基本尊严和信心,更遑论刘治内心深处那生来就有的英雄主义情结。退学后刘治在朝阳区六里屯的的一个超级大垃圾堆租超级便宜的房子独自画画,期间遇见了一批他称之为“奇人”的人,其中有个指导他作画的老师是一个残疾人,信奉某种偏门宗教,刘治并不理解他的教义,但其中的“极端化”思想深深影响了他看待世界的方式,加上当时他内心充满焦虑,大脑始终处于飞速运转状态,此后刘治对世界的“较真”和“追问”再也没有停过。这个阶段他为自己留下一批造型奇特的素描,无论是自画像还是石膏像,都散发着一种未知世界、未知维度的能量,那些看似熟悉的事物(包括最熟悉的自己)在未知的维度里都变得如此陌生,而承认这种陌生即是对世界的尊重。

      这些看似落魄的生活经历其实为刘治提供了更加多维度的世界,也使得他更加确认对日常所见世界的怀疑,这种独特的观察世界的视角在他考入中央美院之后几乎被关闭,在中国高考制度之下选拔的正统艺术学生里,他只能面对孤独,他不无落寞地写道:“美院时期对我来讲是最失落的时期,庸俗的体制,庸俗的教师和庸俗的生活方式。所以我在美院的习作都扔了,只有毕业创作留了几张”。在这个阶段的几张版画作品里,其中一张躺在宿舍床上的自画像,可以看成他对大学生活的总结和写照:坚如磐石的质感,表情失落地侧卧在床上,让人想到佛陀的涅槃;而其他几张仅存的作品也隐约暗示着某些宗教意味。

      但凡是意图以一己之力建构一个世界的人,永远绕不开宗教。刘治在大学毕业之后来到宋庄,但由于美院期间他长期在外辅导考前班(在我看来这也算是他对美院教育的一种嘲讽),导致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创作,一提笔情不自禁地陷入到“考试范画”中去。据他所言,当时的宋庄是一个“科学与伪科学交织,政治与宗教纵横”的地方,储存了这个社会最不容易发现的、最为怪异的思想——颇有点“思想鬼市”的意思。在经历了短暂的不适应之后,刘治很快找到了生活的轨道——一边创办当时新兴的网站,一边写科幻——在我看来,宋庄的文化土壤非常适合他,而因生计所投身的互联网行业,其实更重要的是延续了他精神世界的架构。由于互联网思想的介入,刘治最终没有止步在某一个宗教中,而是在宗教之后找到了持续追问和思考的路径——科技。这段时间他的绘画中可以看出,他创作了许多类似电路板和零件的视觉形象,而这些视觉形象又让观者联想到构成生命的基本单位——细胞。在生物进化论的源头之处,刘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创造了带有某种零件的细胞,而之后他便看着、想着这些细胞慢慢进化,直到出现后面他在《二十八星宿》中所描绘的生命体——这个过程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庄严、宏大的史诗感,刘治在他自己虚拟的世界里模拟(或者说完成)了造物主的工作,一直以来的英雄主义情结到了此番境地最终也得以完结;在游历了佛教,基督教和巴哈伊教的学习之后,刘治确立了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也确立永久的自信。

      从我为刘治所梳理的脉络中可以看到,他的《星宿》系列并不是凭空而来的魔幻,而是有机生长进化的世界,在刘治的世界里它们都是从遥远的时空进化而来,有着严密的逻辑和可以追寻的证据,这个架空的世界里,刘治自由地实现了魔幻与科幻的交织,古典与未来的时间链被打算重组。《奎木郎》中把美女头和船头重叠,28星宿——房日兔中人有两只右手,《角木蛟》中的瓶中人体,头生奇花,蝴蝶剪花,叶生虫斑,花剪却是一把普通的王麻子剪刀……跟随这些奇特的生物,我们可以追根溯源,完成一趟虚拟的历史考古。更为关键的是,在建构世界的过程中,刘治相应生成了一种独特的世界观,惭愧的是我必须坦言我无法完全理解和跟上这种世界观;我只能意识到,对他而言这种世界观在现实中是有效的、可以运转的。我从刘治的谈话中能够听出,当他用“那个世界”的世界观来看待“这个世界”的历史和现实的时候,能够得出令人信服至少令他自己信服的结论,永远不会绊倒自己。如果说人的思考最终是为了确立世界的依据,那么我所理解的“依据”就是实现独立思考和自由生存的钥匙。人们的思考、对宗教的信仰、对财富的追求无非都是寻找到这样一把钥匙,当然也有无数的人在寻找这把钥匙的过程中陷入哲学、宗教、财富的黑洞,走向了被奴役。显然,刘治以一种异于常人的途径获得了这把钥匙,正因为如此,他那些曾经迷茫失落的自画像变成了乐观、积极、豁达而自足的人。人最难驾驭思考的力量,正如我前文所言,刘治像一个思想的苦行僧一样一步步跋涉、丈量一个独立的世界,作为回报,他获得了他人无法理解但确定无法剥夺的自由。


      文  赵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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